白玫瑰 － 。第三章

　　秋山初雪還真是一個無趣的女人。

　　跡部想起今日下午，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的站在球場邊的女孩。就那樣亭亭的佇立著，然後在他難得的赴約時候出討好的微笑－－不過就是送她回家的約定而已。

　　他由衷的覺得無趣。




　　會對初雪稍稍有些興趣的契機是在自家舉辦的派對上。

　　其實在那之前他們已經在學校打過照面，可以說是不歡而散甚至在校園中造成話題。但若不是跡部在派對上與初雪搭話時聽出她語中的不屑，他是不可能意識到原來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初雪也算是出身名門，但是在自家面前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就連秋山家的兩老到了這裡，幾乎遇到誰都是鞠躬哈腰的。可是她居然露出不在乎的神情說很無趣。

　　「那來點餘興節目吧。」

　　跡部想考考她。

　　他想起曾碰壞初雪的單簧管，後來跡部還送了一支新的給她。但想必初雪不會帶著樂器在身，所以他吩咐了管家，送來了一支新的單簧管。

　　「我是跡部家請來娛樂眾人的樂伎嗎？」初雪怒意更深。

　　「妳也不必怕出糗，反正比起妳那對各自在不同領域發光的兄姊，倒還沒什麼人見過妳。」

　　挑釁的說完也不給初雪反駁的機會，跡部逕自走向正在演奏音樂的台上，揮了揮手，悠揚的華爾滋樂曲停了下來。他示意要他們全部退開，自己坐到了鋼琴前。

　　演奏了五分鐘後，單簧管的樂音緊跟而上，不知何時，初雪已上台並開始吹奏。眼神交會的瞬間，跡部感到有趣極了。後來回想起來，那一刻大約是他最喜歡初雪的一刻。

　　就那麼幾分鐘。

　　樂曲終了兩人下了台，樂隊又回到台上繼續演奏輕快的舞曲。那晚他們還跳了一支舞。

　　跡部在那支舞結束之後，便霸道的要求初雪與他約會，並且不讓她拒絕。

　　那天的約會，初雪還故意穿著隨興，看到跡部皺眉，她眼裡藏不住的愉悅。但後來被跡部硬是帶去選了合適的服裝。跡部喜歡這種有點像是對抗的關係。

　　一次的約會結束他們就開始交往，然後急轉直下的，跡部很快開始覺得無趣。

　　一開始他對她說謊。

　　當初雪拿著演奏會的票給他，他大可跟初雪說他並不喜歡蕭邦，但他選擇將票轉送給鳳，在演奏會當晚才告訴初雪自己去不了。跡部不知道當初雪看到原本應該會是空位的位子上出現了一個她認識的學弟，她會有什麼表情？

　　不過他可以期待隔天初雪來找他吵架的模樣，然後想著要怎麼樣去壓住她的氣焰。

　　沒有想到，初雪雖然生氣，但當跡部說他忘了，一場演奏會不算什麼，未來不要說是請她去聽演奏會，也可以為初雪包場作為補償，初雪卻淡淡地說，下次不會再找他去看、或聽他沒興趣的表演。

　　跡部沒有得到預期的反應。

　　隨著時間越長，初雪對他的忍耐程度越來越高，跡部不了解為何會這樣。

　　但有一次，他們爆發激烈的爭吵。跡部忘記是因為什麼小事了，只記得自己好像盡挑初雪的軟肋攻擊。例如沒存在感的么女、或是習慣聽從擺佈的洋娃娃等……

　　「原本那個可以毫無畏懼與我爭論的秋山初雪哪裡去了？」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忍氣吞聲！」初雪眼中含著一點閃光，但她不承認她想哭。「因為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天秤是傾斜的！我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讓它恢復一開始的平衡！」

　　初雪的聲音震進他的心中，跡部如夢初醒般的抓住初雪，粗暴地向她索吻。當唇與唇接觸的瞬間，跡部想到自己第一次吻初雪的感覺。

　　他嚐到一絲苦澀，似乎是初雪哭了。他閉上眼，不想去看，只是感受著這個吻跟之前的有什麼不同。

　　初雪終於推開了跡部，兩人都有些狼狽。

　　「景吾，我不跟你爭了，好嗎？你……」初雪像下定了決心的開口，「不要離開我。」

　　跡部終於知道，初雪也不過是會因為喜歡的人而低聲下氣的普通女孩。

　　太普通了。

　　「打個賭吧。」跡部揚起不可一世的微笑，「妳能讓天秤恢復平衡，或是妳放棄它。」

　　然後初雪一改原本的性格，總是配合著自己。她學著去做本來不做的事，做小甜點犒賞網球隊正選、配合著跡部去聽跡部愛的華格納、不管跡部怎麼爽約她都不生氣。

　　太無趣了、讓他連最後一點趣味都尋不到。

　　手機響了起來，跡部打開查看，初雪傳了訊息過來：「鳳君告訴我即將要關東大賽，我會去看的，先預祝你們旗開得勝。」

　　鳳真是多嘴。

　　跡部刻意不讓初雪知道，是因為他越來越不耐煩初雪那種乖巧的態度。偏偏是自己不願主動提分手，早知道就不提議那莫名其妙的賭注就好了。不僅沒有樂趣，還讓自己煩悶。

　　算了。

　　他不打算回覆，決定暫且忘記初雪這件事，即將要比賽了，他也該做好最佳準備。